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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车脚子”和“劳薪炊”  

2018-05-26 08:37:17|  分类: 文学天地*散文部 |  标签: |举报 |字号 订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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□张维明

  “车脚子[che(方言读平舌音)juezi]——车轱辘子。”
  这是林绍志先生所著《临朐方言》,对“车脚子”一词的解释。
  把车轮子拟人化、形象化地叫做“车脚子”,很生动、很直接地反映了人们对车辆的深厚感情。
  过去,乡村最多的车辆,是独轮小推车。这小推车对庄户人家的生产生活那是太重要了。从家里往地里搬运土杂肥,从坡里往家里搬运庄稼,推土垫栏,垒房盖屋、修桥筑路、赶集上店……甚至娶媳妇叫闺女,都离不开它。不是连陈毅元帅都说过,淮海战役的胜利,是人民群众用小推车推出来的吗?
  至上世纪50年代,农户使用的独轮车还大多是木轮,叫“木脚车”;后来,木轮逐渐被胶轮所取代,胶轮车就叫做“胶脚车”。
  独轮车的车闸,叫“粘脚”。你看这名字起的,够生动贴切吧?
  过去没有公路,靠独轮车搞运输,叫做“推脚”。那推车的人,人称“推脚的”。
  “推脚”途中,碰上大岭陡坡,单靠“推脚的”一人,拼了命也是拱不上去的。如果是团队,可以组织起来,几人一组,一辆一辆往上拉。单独一人,就只好望坡兴叹了。于是,就诞生了专门牵了牲口,拉坡赚钱的生意。干这生意的,叫“拉脚”。
  老辈人拉起当年“推脚”“拉脚”的故事来,那是一串一串的。这个,暂且不说。就是“胶脚车”代替“木脚车”,那刚开始时的新奇、轰动,一点也不亚于后来的拖拉机、汽车代替独轮车。
  我小时,村子里有一个姓王的长年在外“推脚”,是大家眼里见多识广的人。他干的,大多是给当地镇子里的供销社运输货物,因为率先驾上了供销社的“胶脚车”,头上就罩了层光环,明星似的。每逢他偶尔出现在街头,就有人围着他,听他拉驾驶“胶脚车”是如何轻便灵活,又如何难以驾驭。那神气,和以前汽车驾驶员在普通乘客面前讲起汽车的状况也差不多。当然,他那头顶的光环也没有戴长久。等“胶脚车”一普及,他就立刻“平凡”了,就同如今小汽车走进平常百姓家,拿驾照、开车,已经算不上什么技术特长,只不过是谋生的一桩必备手段而已。
  我家原有一辆笨重的“木脚车”,自从上世纪60年代初生产队添置了几辆“胶脚车”后,除了盖房子运石头一类载重量特别大的活以外,就很少使用了。后来,等各家各户也都置办上“胶脚车”后,它便被彻底淘汰下岗。那硕大的车桩子和严重磨损的“车脚子”,长期挂在栏圈的山墙上,尘灰暴土。上世纪80年代初,老宅拆迁,这些东西,就不知哪里去了。
  听父亲说过,这辆车子是解放初期置办的。那时,钞票在社会上的信誉度还不够高,买这辆车子,共花费13斗大豆。车桩子8斗,“车脚子”5斗。
  车桩子的木料,一般是国槐或洋槐;“车脚子”则必须用坚硬的软枣或柿子木。榆木也将就。
  过去,庄户人家的农具很多。犁、耙、耩子、车子称为“四大件”,独轮车是“四大件”里最重的一件。说起这“四大件”的份量,只一件事便知。解放后,划阶级成分,一个农户假如没有完整的“四大件”,是划不成富农的。
  前些日子回老家,和父亲谈论起旧时那些老农具的下落。父亲说,一把双腿耩子,在不用的烘烟炉里存放了好些年,前几年30元钱卖给下乡收古董的了。至于那“木脚车”的“车脚子”、车桩子的下落,他也记不得了。可能是当柴火烧了吧?
  那么结实、陈旧、载荷沉重、历经坎坷、终日辛劳的木头,慢慢在灶膛炉底燃烧时,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景呢?
  想起了“食辨劳薪”这一成语。
  南朝宋刘义庆编著的《世说新语》中有一则讲到:有一次荀勖在晋武帝宴席上食笋进饭,他对在座者说:“此是劳薪炊也。”座中人不相信,暗中派人去问厨师,果然是“实用故车脚”——即用破旧的车轮作柴火煮的饭。荀勖把破“车脚”的木头,称为“劳薪”,真是文雅、贴切、创意。难怪后人常拿来入诗作文!
  这则故事列在《术解》内,虽是因为记录人惊叹荀勖嗅觉和味蕾的灵敏。同时,也让我们知道起码在魏晋时期,车轮子就叫做“车脚”了。那时的“车脚”读音为何?是方言还是官话?值得专家考证。
  荀勖味蕾的敏感,是不是有些夸张?
  明张岱《陶庵梦忆》中有《闵老子茶》一文,说到张岱品茶,就知道是井水还是泉水,就能辨别茶叶的产地、是秋茶还是春茶等,令人咋舌。
  我小的时候,有一次随爷爷去看望一个老亲戚。这老头子七八十岁了,黑干憔瘦,嗜茶如命。他原是个财主,解放后日子已经非常困顿,喝的茶已是非常廉价的柴棒一样的干烘,但每天都得喝。他自己说,也有别人在旁证明:村里有3口井,哪个井里的水,用什么木柴烧的水,他一尝便知。当时我年纪虽小,但听了他们的谈论,心中也暗暗称奇,所以就把这事牢牢记下了。
  因此,我对荀勖、张岱的所言深信不疑。
  只是,这类人物当今恐怕很难见到了。试想一下,一个从小喝自来水、饮料,吃麦当劳、方便面等工厂化食品长大的人,你希望他再有荀勖、张岱一样敏感的嗅觉、味蕾,不亦难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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