◎苏兴波
上小学的时候很顽皮,加上对读书也没有什么兴趣,学习成绩自然很差。因为父亲去世得早,老师只能把我的学习情况一次次地告诉母亲。
也许是怕伤害到我,母亲对我不是很严厉,只是给我讲一些“只有读书以后才能出息”的话。
这些大道理不知跟我讲了多少遍,可我根本就听不进去,所以学习情况也没有什么转变。
一天晚上放学回到家,母亲心事重重地对我说:“孩子,我也想上学……”
我惊奇地看着母亲差点笑出来:“妈妈,你怎么去上学呀,你还要工作,再说我们的学校也不会收你呀,你比我们老师的年龄都大……”
“不是、不是。”母亲的脸有点红了:“我不是说去学校上学,我想,你可以放学后教我呀。不识字不行呀,今天我去市里,差点走错了厕所,多丢人呀……”
接下来日子,我们的小屋里多了一块小黑板。我放学回家快速地写完作业,等妈妈回来,我会学着老师的样子给妈妈上课。
在母亲打瞌睡的时候,我会神气地把黑板拍得山响；当母亲学得认真的时候,我也像老师表扬我们一样对母亲夸奖一番。
从那以后,老师讲课的时候我学得很努力,成绩也自然好起来。老师在班级里常常说我学习有很大的进步,让同学们以我为榜样……我想:我晚上要做“老师”呀,自己不学会,怎么去教母亲?
白天要上课,晚上要教母亲。我变得忙碌起来,甚至星期天都很少休息。
这样的日子大约持续了三年。我考中学的时候,成绩是班里的第二名。老师给我颁发了奖状,那时我想:每天晚上我还要教妈妈呀,不然,我的成绩还要好。
上市里的中学,因为离家远要住在学校里,对母亲的教学便停了下来……
如今,我早已顺利地大学毕业参加了工作。
前几天回老家,整理着我以前的一些书籍,看到小学时的课本,我忽然想起曾教妈妈读书的事情,对母亲说:“妈妈,我小学的时候还当过你的老师呢。”
妈妈先是一愣,然后幸福地微笑着向我点点头。
那一瞬间我如醍醐灌顶般醒悟过来,聪明的母亲是为了激发我的学习兴趣,才假意说想上学,让我教她。而那差点走错厕所的事,一定是母亲美丽的谎言。
望着母亲眼角的皱纹和慈祥的笑容,想着从小到大母亲伴着我一路走来。这一路上,还有多少爱我没有读懂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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