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路
2016-01-09 15:22:23| 分类：
文学天地*散文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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◎于生
曾经走过的路,多数已经忘记了。但有一条小路却时时浮现眼前。
那是上小学三年级时,从家到学校必经的一条田间土路。窄窄的,不到两华里。它像一条细长的带子,时常将我牵回到童年的梦中。
在这条小路上,可看见满山遍野的庄稼和各种不知名的野花野草,在大自然的季节更替中变幻出万紫千红的颜色；可嗅着空气、泥土、青苗、雨露、阳光甚至万物散发出来的沁人肺腑的清香；可听见从初秋的原野上,从茂密的玉米地里,飘来的一声声婉约、清丽的蝈蝈叫声。
在这条小路上,布满了各种脚印:有农夫们挑着重担、扛着农具、牵着牲口、推着小车忙碌劳作的脚印；有乡民们度过灾年走向新生的疲惫、饥饿、痛苦又充满希望的脚印；有姥姥迈着小脚送我和妹妹上学的脚印；有我被蒺藜扎了脚,又高又瘦的李老师背我回家的脚印；有不知何来何去无数匆匆过客的脚印……
在这条小路上,我喜欢采那些路边蹿出来的毛耳朵草,一根根捋好,编成各种各样的小动物；喜欢抡着书包,踢着路边的小石子笑叫着疯跑；喜欢在下雨天,赤着脚丫在泥水中溅起片片水花；喜欢在深秋看天上的大雁,是不是像课本说的:一会儿排成人字,一会儿排成一字。
怀念这条小路,是因为在城市呆太久了。那无孔不入的文明,那秩序井然的繁华,那来去匆匆的车辆,完全取代了我行我素的自然风光,使人感到压抑。到空旷的田野上呼吸,到乡间的土路上漫步,可以吸纳润泽万物的地气,体验在城市中久违的淳朴、率真和包容。
或许,这条小路早已不复存在,但在我的意象中依然清晰。它时而在山中蜿蜒,时而在田间纵横,或傍河渺渺而去,或依林静静穿行。每当这时,我会情不自禁地想起那首歌:
……
多少落寞惆怅,
都随晚风飘散,
遗忘在乡间的小路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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