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做养蜂人的女人
2015-08-04 17:16:09| 分类：
文学天地*散文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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□卢海娟
假日里,随好友驾车去大山深处人家游玩。一路上,植物的体香扑面而来,庄稼像顽皮的孩子,迎着明艳的阳光雀跃,抖落一地细碎的疏影。
渐渐地,远离城市,远离小镇,连村庄也被远远地抛离——此时放浪的心早已养出一匹野马来,扬起四蹄驰骋在天地间——每一次山林之行都让我异常兴奋,意马难收。
心跳如鼓,呼吸急骤。车子越过陂陀的斜径,上了一个陡坡。透过路旁几棵槐树,在一片碧绿的草坪上,黑压压的蜂箱告诉我:这里住着一位养蜂人。
蜂箱有序地排在草坪上,站成一个很卡通的几何体。我几乎能嗅到蜜的甜,花的香。即使远在车内,隐约仍能看见成群的蜜蜂把蜂箱包围出黑色的蕾丝,嘤嘤嗡嗡地飞来飞去。
没看见养蜂人。也许他高大魁梧,粗豪爽直,也许他灵活纤瘦,沉静细致,不管怎样,一个连蜜蜂都会关爱备至的男人,一定有一颗温厚柔软的心。
这就够了。忽然很想做那个养蜂人的女人,回归我前世的森林,随一群蜜蜂追花逐蜜,浪迹天涯,从一个春天走向另一个春天,一直行走在鲜花绿野之间。像一瓣落花飘进尘埃里,飘到时光的深处。
摒弃派系庞杂花样繁复的饮食,只以花为馔,以蜜为食——倘若做了养蜂人的女人,我就不必惴惴不安,担心蜂蜜里掺了太多的糖,包装精美的蜂王浆掺了假。做养蜂人的女人,每一个日子注定甘甜如饴,芳香醇美。
每一只蜂都是我们的儿女,有他们的萦绕,爱便绵延不绝；每一朵花都是我们的食粮,花开的方向,就是阳光的方向,也是我们生命的不二走向。
我不怕餐风饮露,也不怕夜冷风寒、露湿霜重；我爱着蜜糖,也不怕有毒的蜂针。倘若做了养蜂人的女人,我会像一朵花那样,兰心蕙质,用甜美与温馨包容一只蜜蜂的采纳。不必拘泥于一间青砖水泥的方格子里,像一只被囚禁的困兽。我会因自然的滋养而容颜娇艳,因养蜂人的宠爱而青春常在。帐篷是行走的房子,木板是活力四射的床。我用煤炉煮谷粒稻米,也煮花花草草。养蜂的男人叼着烟斗,慢条斯理地收蜜,刮蜡,带着我和蜜蜂沿着花的方向流浪。时光闲散,日子安逸。四季都不重要,我只要阳光明媚,花朵芬芳。
漫长的光阴里,沉淀下来的才是真正的生活。我只想做个养蜂人的女人,把日子酿成甜甜的蜜。每一天,透过织了经纬的面纱与蜜蜂对话,透过被树影筛碎的时光与行走在山林之中的我的前世对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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