忙得其所
2017-03-16 15:26:26| 分类:
文学天地*散文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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偷一下懒,接着版心的那篇《池上,约不约》聊聊。
我们很多时候把不能走进自然,没有亲近植物归结为“忙”。是啊,现代人太忙了,隔着一个爷爷辈的年龄,老舍先生就曾感慨:近来忙得出奇。恍忽之间,仿佛看见一狗,一马,或一驴,其身段神情颇似我自己;人兽不分,忙之罪也!
忙,似乎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贬义词。
忙得我们什么也看不清,甚至看不见。像坐在高速列车上,窗外一闪而过的景物模糊不清,什么印象也没有留下,就这样一天一天,一年一年。
忙得我们神经麻木,早已失去了慢的乐趣。米兰·昆德拉在他的一本书中写道:啊,古时候闲逛的人到哪儿去啦?民歌小调中游手好闲的英雄,这些漫游各地磨坊、在露天过夜的流浪汉,都到哪儿去啦?他们随着乡间小道、草原、林间空地和大自然一起消失了吗?
忙得我们镇日刷屏,却没有时间好好读一本书,体验一下那种——读一本小说,就是多活一次人生。向外看,看世界的混乱,困境,转折的同时,也向内看,看自我的心灵,思考与来路。
可是,我们忙得没有时间思考,忙得天花乱坠,却只是随波逐流,如张炜先生在《危险的迁就》中所言,“不自觉地做了盲目跟从,做了势利眼,做了媚俗的事情。”
使人麻木,使文化退落,忙得没有意义,这样的忙只能算是瞎忙,这种忙会把人的心奴役,杀死。
也有真忙,如写情书,如种自己的地,如在灵感下写诗作画,如即使带他攀登的是一双假肢,也不放弃登顶珠峰的希望。真忙,是一种修炼。
想当初,苏格拉底终日奔忙,忙于思考,忙于实践,从容不迫,结果忙成了圣人。
孔子也忙,说来也真奇怪,那一时期全世界出了多少大家。有人称之为人类的觉醒期。孔子也是,虽然我们老觉得他只是特别讲究礼仪什么,其实他是一位真正的觉醒者,身在孔夫子脚下的我们,是否清楚他到底觉醒了什么。
他和学生之间有一段著名的对话。他请围坐在身边的他们,谈谈各自的志趣。
有的说,治理一个拥有千乘兵车的国家,三年就可以使人有保卫国家的勇气,而且还懂得做人的道理;也有的说,治理一个方圆六七十里或五六十里的国家,三年后就可以使老百姓富足起来;还有的说,愿意穿着礼服,戴着礼帽,做一个小小的司仪。
当孔子问曾点时,正在弹瑟且近尾声的曾点“铿”的一声将瑟放下,站起来答道:“异乎三子者之撰。”孔子说:“何伤乎?亦各言其志也。”曾点道:“莫春者,春服既成,冠者五六人,童子六七人,浴乎沂,风乎舞雩,咏而归。”孔子叹曰:“吾与点也!”
吾与点也——这就是孔子带给我们的觉醒吧,春天过去了,但每一个季节有每一个季节的美,一如人生。把时间浪费在美好的事情上,忙,也要忙得其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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