◎刘永庆
老婆摊得一手好煎饼。20年前,家家户户天天吃的就是煎饼。那时我在乡里的中心小学工作,每周六回家一次,背上40个煎饼,捎上一袋咸菜,再加6盒小丰收烟,这就是一周的生活所需。
那时候,我的三个孩子都在上学的年纪,老大、老二读高中,老三读初中,他们和我一样,背煎饼,捎咸菜,生活很清苦。我任教的学校每月分一次大包子,每位教师分四个,我全部带回家和老婆孩子们一起分享,这就是全家愉快的一顿大餐!
家常饭还是煎饼,煎饼是用玉米、地瓜为原料摊制而成。制作煎饼,要先用石磨把粮食磨成面糊,然后用大铁鏊子摊成圆形的大煎饼,等晾透以后,再用小薄鏊子烙叠成长方形,俗称“煎饼卷儿”,煎饼卷儿焦酥干燥,形状大小略同于一本36开的书本。孩子们开玩笑说:“我们天天吃煎饼,就等于天天啃书本,想学不好都难!”后来我的三个孩子全都考上了理想大学,想来老婆的功劳功不可没!
摊煎饼是老婆高招的炊事技艺,可也是她的苦差使。每次摊煎饼,都是在大门楼里支上鏊子,鏊子底下点火烧热,先用油褡裢在鏊子上擦一遍,然后盛起一小勺面糊扣到鏊子中心位置,再用煎饼耙子飞快的把面糊摊成均匀的大圆煎饼。等烤制片刻,煎饼的香味就飘出来了,人的食欲也一下被提了起来。
等煎饼摊完、晾好、烙起来,我们爷四个就数着个儿把供一周吃的煎饼卷儿装进各自的包袱,背着到学校去了。
提起煎饼,我便由衷的感到:老婆摊煎饼的过程,真比得上书画家创作书画作品,面糊、油褡裢、煎饼耙子,全都有了灵性,煎饼鏊子上的艺术胸有成竹,挥洒自如,落笔处奔马东来,走笔处一波三折,收笔处颜筋柳骨,悬肘提腕,逆入平出,烟云流动,墨气茫茫,时见花开花落,又见云卷云舒。
时至今日,我仍认为煎饼是一般农家妇女的手头活,更是老婆的杰作,使我永远记着她的辛苦和劳累。
煎饼永远是美丽的食品,是老婆的名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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