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必追
2016-06-04 14:36:34| 分类:
文学天地*散文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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□ 倪凯源
曾在乱翻相册时无意发现你的旧照。简单的马尾,朴素的服饰,你抱着一本书,满脸认真,直愣愣地看着镜头,透着一股青春的倔强与冲劲,青丝在脑后安静低垂。我有些怔忡地转过头看着厨房奋力剁骨头的你,眉心与眼角的细纹清晰可见……
曾在整理衣柜时无意发现一个包裹,那里面衣服的颜色斑驳绚烂,如同春日般明媚。我问你这是哪里来的,你笑着说这是年轻时的衣服,现在没法穿了。我去看你的衣柜,黑灰蓝把所有的心绪填满,我竟找不到一丝鲜艳的颜色。我转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缝被子的你,黑色的衣裳下,掩盖着岁月带走的轻狂与闪耀,你只静静坐着如同将所有娴静与温柔都倾注在一针一线上……
由于受到保守家风的影响,你不喜肌肤相亲。每当我伸开双臂凑近你时,你总是本能地很嫌弃地避开,或直接把我置于千里之外。到后来,我便无意再去拥抱你。而如今的你却主动靠近,乞求般与当初被逼迫分床的我协商与我同睡,并兴奋地没话找话直至我厌烦。你常在我吃饭时欢喜地看着,仿佛是你在享受美食一样。有时你会唠叨着三年之后我就很少再能吃你做的饭了,随后轻轻叹口气,仿佛明天我就会飞往天涯海角……
我的心开始难受起来:是否有一天,你会变得易怒敏感;是否有一天,你会变得迟钝耳背;是否有一天,你会变得健忘佝偻;是否有一天,你会变得言语不清;是否有一天,我将电话听筒拿起,却不知道天国的电话号码……
走在上学路上,感受到你的目送。
作家龙应台说过,“我慢慢地、慢慢地了解到,所谓父女母子一场,只不过意味着,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。”
妈,你不必追,我来找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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