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的故乡已被领完
2016-03-05 12:15:59| 分类：
文学天地*散文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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□ 魏 新
年假,归乡,亲人聚,老友见。叨来咪发扫的节奏。
叨,叨菜；来,碰杯；咪,笑着；发,红包；扫,微信。
几天下来,手机里有了:小学同学群,初中同学群,高中同学群,高中文理分科后的同学群。
对故乡的记忆,瞬间就被这些群串了起来。
每个群里,都有一些熟悉的名字,也有一些陌生的名字,有的名字经常在群里说两句话,有的名字始终沉默不言。原来那些以为永远不会再在生命中出现的名字,也成了可以随时在手机中@的头像。
所有的人,都有一个共同@的故乡。
这个故乡永远不会沦陷,只是在改变,因为改变得迅速,所以适应得艰难。但绝没有像一些人说的那样面目全非,甚至表情狰狞。
在外面住着洋房别墅的人,回到故乡,还愿意住在潮湿寒冷的平房里吗?
在外面习惯了集中供暖的人,回到故乡,真的还会觉得全家人围着一个煤球炉跺着脚烤火更加温暖吗?
抱怨故乡也开始堵车的人,开着京A、鲁A、豫A回来,比在车站挤成罐头要好多了吧?
世界在变,城市里习惯了日新月异,为何希望故乡一成不变?人心在变,城市里习惯了追逐名利,为何要求故乡甘守清贫?
很多人的故乡情结,就如同一名生活糜烂的男人,幻想自己多年前的初恋情人,还在守身如玉等着自己,还不能有皱纹,不能有白发,一双美丽的大眼睛,辫子粗又长。
对不起,这样的故乡已被领完。
也没有人能发一个这么大的红包,让大家去抢。
故乡已经足够让我们怀念,甚至感动。往事片段,如同串珠,连起来就是共同的记忆；只言片语,堪比包浆,泛着时光珍贵的色泽。
比如地摊,依然能让人找到故乡原来的滋味。蒸饺、鱼汤、油茶、哨子、水煎包,一入口,就有特别的香味,从嘴里顶到脑门。夜深时,在各个场分别喝多了的老友,又在塑料大棚里相聚,端着裂了茬口的瓷碗,喝上几碗豆粥,从胃里暖到心窝。
故乡,依然是心灵休憩之地。它蛮荒得可爱,山寨得有趣。
只有故乡,才让人恍惚时间倒流,仿佛自己又变成了一名中学生、一名小学生,一名在雪地里蹒跚前行的孩子。尽管那时候的我们幻想的未来并不是现在,但事实上我们的今天全能在那时候找到影子。那时候我们从未想过会去海角天涯,但走遍了海角天涯之后还是发现只有故乡最值得留恋。
是的,故乡,甚至让我怀疑自己从未离开过。
其实,故乡只不过变成了我们现在的模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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